瑛嘤嘤

采玉采玉须水碧

【台风】粘着系小明十五年の纠缠不休

原作: 粘着系男子十五年の纠缠不休    
一个b站的MMD
被改成了诸多版本
旧梗,但每次都正好戳咱家G点(摊手
于是就自己也弄了一个

今年挂科不收礼~不收礼吖不收礼~收礼就收大玻璃,大——玻——璃!

 

1940年

  绿色制服的邮递员看着隔了一条马路就跑过来的年轻男人,像怕谁不知道一样手指间夹着大号的牛皮纸信封,邮递员笑着问他:“崔先生又来寄信?”

  “是啊。我的老师一个人呆在湖南,我人去不了只能写信给他了。”边说边选了张最好看的邮票贴上,邮戳自己亲自盖上去,盖在信封上一朵简笔绘制的红色玫瑰花旁。

  “你的老师会很高兴有你这样一位学生的。”邮局的女职员看着信封,脸颊上晕出和玫瑰花一样的颜色。

  “当然!”明台回答的十分得意。

  女职员笑笑,将带着玫瑰的信封放进即将送出的一沓信件里。

 

1941年

  北平一处民居里走水,因着是四合院结构,火势虽然大,但邻里一块将之控制在了不会再蔓延的范围内。

张月印倒了烧着屋内被褥的最后一盆水才看到隔壁崔黎明的屋子里火光冲天。热气卷着轻小物体扶摇直上,能听得见灼热的哔剥爆破声。

  “崔黎明?崔黎明同志你在里面吗?!”得不到回答的张月印撸了袖子手脚并用撞开房门的时候,看见熊熊火苗里的男子正伏案奋笔疾书,舔舐地火舌也盖不住他笔下用力的划纸声,对于危险的热气和邻里奔走相告的呼喊置若罔闻。

  “崔——黎——明!”

张月印冲进去把他拉出来时,火舌已经蔓延到了他棉布裤子的裤脚,顺着披在身上的大衣的衣摆烧了上去。

 

1942年

  那是八年抗战中最为艰难的一年,明楼带着明诚辗转几次火车终于在北平找到了明台,跟着共党军队东奔西走的明台拿出了曾经他不屑一顾但现在已经算是最好的东西招待了两位哥哥。

  他张罗着做午饭的时候,明楼看到缺了一条腿扎着根木棍的桌子上放着明台写的东西,米白稿纸上的字迹工整,另一边的纸上写着内容相同的东西,上面却布满了修改的圆圈划线和各种涂改的痕迹。

  “大哥,这是什么啊。”明诚看着明楼盯着那些东西时而嗤笑时而叹息,不禁问道。

  明楼将一沓薄薄的纸递给他,他接过,看见上面写满了表达思念和诚挚爱意的新体诗。

  诗已经有几十首,左上角都写着同一个名字——王天风。

 

1943年

  明台听从哥哥们的建议将自己写的满意的诗投稿到《语丝》杂志社里,一开始很担心那些诗作并没有人会看,没想到发表后很意外得到了强烈的社会反响。

  他拒绝了杂志社和新闻报纸的采访,但却挡不住疯狂的粉丝们,特别是上中学的女学生,每到出刊报亭书店都会涌进一群群麻花辫上扎着彩色头绳,穿着制服的年轻姑娘们,有的姑娘甚至会专门买两份,一份阅读,一份收藏。

  后来每期的杂志都会供不应求,组织里的上线也跟明台侧面反应了他最近有“不务正业”的苗头,对此他很坦然:“我在这里的一举一动都要报告给我的老师,他一个人在湖南,对我很担心的。”

  上级调查过他的“老师”到底是什么人,但最终都没有得到结果。问到他本人时,他瞠目结舌地结巴了半天,头部深处传来了疼痛。负责调查“老师”的程锦云看着面色惨白额头渗出豆大汗珠的明台哆嗦着嘴唇艰难地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1944年

  杂志社有意向把明台连载的作品做成单行本的诗集,北平小组的人很失望“崔黎明”同志的转移,但作为其上线“眼镜蛇”的明楼在遗憾之余却松了一口气。

  “明台,如果你想退出的话,离开北平,大哥帮你再找隐蔽安全的住所,把锦云也带上。”明楼的声音从铁质电话传到耳朵里。

  “谁说我要退出了?大哥你别听他们说的。”

  “我只是退居二线做了情报联络员,这样属于自己的时间会更多些。”明台道。

  “……为了……疯子吗。”大哥的声音陡然变得低沉。

  “别那么说我老师。”

  “你知不知道他已经——”

  “大哥别说了!”明台话筒抓的死紧,久违的疼痛又袭上头部,像有什么物体重重击在脑上,把一些东西击的分崩离析。

  良久的沉默后,明台像很多年以前被大哥训斥过那样:“大哥对不起,我去写杂志社的稿子了。”

 

1945年

  抗战胜利,明台用“黎明”作为笔名成为了职业的诗人和作家,他的散文和诗作在以年轻女性为主的读者中相当受欢迎,慢慢的也开始接受了媒体的采访。

  至此之后,便有很多的信件送到他住处的信箱里,模仿着他文风的文章后面都会有娟秀小字写的新体短诗,诗作的角落会有小小的图案,简笔勾勒,包含着柔肠百转思绪万千。

  “感谢大家喜欢鄙人拙作,但鄙人已心有所属,姑娘们也不需要再花费心思了。”他借报纸说出的的话伴着他成熟稳重的相片让一堆少女碎了晶莹剔透的一颗玻璃心,相片里他露出的左手腕上戴着一块陈旧并伤痕累累的手表,笑容像沉淀的海洋之心。

 

1946年

  明台给明诚打电话,说自己要搬回上海来住了。

  但就在他下了上海火车站的时候却撞上了飞驰而过的失控车辆。

  醉的晕晕乎乎地司机慌张的将他送去医院,再次醒过来时,床边放满了读者送来的花,五颜六色的花围城了一圈,圈里站着明楼明诚和他们收养的前76#情报处行动处长梁仲春的儿子苗苗,明台转转脖子,看见阿香提着煲好的汤慌慌张张跑进来。

  他伤的很严重,整个身体被纱布缠成了埃及的木乃伊,两只脚吊着,造型非常滑稽。

  “你真是太不小心!全身性骨折,内脏都出血了!”明楼的眉头拧成了疙瘩,“你这小子这么厉害,怎么不上天呢?!”

  “大哥消消气,这又不能怪明台。”贤惠的明诚一边宽慰大哥,一边小心翼翼一勺一勺给木乃伊状态的明台喂浓香的鸡汤。

 

1947年

  伤筋动骨一百天,明台足足过了一年才能在苗苗的搀扶下走路,有力气的时候他就翻阅家里的书籍杂志,恍然发现自己零零总总已经写了两千多首诗和散文。

  “苗苗。要不要叔叔教你写文章?”明台住着拐看着被学校布置的作文难的抓耳挠腮的小孩儿问道,旁边的明诚嗤了声:“别,就你那腻歪浪漫的风花雪月,你别把人给教的跟你一样了。”

  “阿诚哥你这就不对了啊,教成我这样有什么不好?”明台一杵拐杖,苗苗看了他别扭的站立姿势,“诚爸爸还是您教我写吧。”

  “嘿小兔崽子!你还敢嫌弃你叔叔!你知不知道你叔叔只有嫌弃别人的份?……哎不对!你不是喊大哥叫‘爸爸’吗什么时候也管阿诚哥叫‘爸爸’了这信息有点混乱啊啊啊啊……”

  “不跟你们闲聊了,我去继续我的创作了。”明台就算拄拐走的也毫无正经样子,“是刚制作的完美无缺的精巧枪械呢,还是带着露水娇艳又带着尖刺的蓝色妖姬呢……”

  明诚看着明台淡定地对坐在自己腿上的苗苗说:“走,到爸爸屋里去。”

 

1948年

  第八年,写作的第八年,对于明台来说毫无变化。

  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写作,他也不再接受读者的拜访和媒体的采访了,虽然每次都有作品产出,但他在文学界开始变得神秘。

  当然,神秘只是外界对他进行的没有根据的猜测,真实的他只是一门心思扑到了写作和对那人的思念中。“王天风”变成了他写的最好看的三个字,粉丝们甚至根据文章画出了王天风的画像,但因为不知道是男是女,大多数粉丝都画出了相貌美艳动人但神态却沉稳而温婉的女性形象。

  “的确很般配。”明台看着最为精致的一张画像,圆圆小脸的女子穿着朴素的深灰格子旗袍,头戴款式简单的呢子礼帽。但就这样“荆钗布裙”的装扮也掩盖不住她的气质,热辣而美丽,水杏一样的眼睛毫不避讳的传着情,传情的对象是身边高大英俊的青年男子,画中那男人一板一眼,像极了自己。

  看着那张画的明台拔出了桌子上的钢笔。

  那么今天是写成清晨照进我眼里的第一缕刺眼又温暖的阳光呢,还是早春乍暖还寒的柔风呢?

  真是难以取舍啊。

 

1949年

  新中国成立,明楼带着一家人去了意大利游玩,说是这值得庆贺的日子里一定要好好玩一玩,这下在金发碧眼的外国人面前也可以耀武扬威了。

  但明诚和明台都非常清楚的知道,中国迎来了光明,而曾在黑暗中游刃有余的他们,最终还是在阴影里仰望光明最为安心,也最为安全。

  就在意大利的维也纳游玩时,明台为了照相一脚踏空又受了重伤。

  这次很不幸,伤的是脑袋。

  明楼和明诚在手术室外苦守了两天一夜,手术室的灯从红转绿时,两人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病人已经抢救过来了。”留着大胡子的主刀医生说着意大利语,“但是十分可惜,情况似乎有些复杂。”

  明台失忆了。

 

  他忘了自己是谁,也忘了自己的大哥大姐阿诚哥,呆若木鸡的他只会说三个字——王天风。

  他有个爱人,叫王天风。虽然他已不记得王天风是谁。

 

1950年

  记忆没有恢复。

 

1951年

  记忆也还没有恢复。

 

1952年和1953年

  记忆依旧没有恢复。

  可明台还爱着“王天风”。

  苗苗上了中学,开始问两位爸爸:“天风婶婶到底在哪里啊?”

  “写作业去!”一开始明楼会喝斥他,后来明诚告诉了苗苗事实。

“放心吧诚爸爸,我不会告诉叔叔的。”苗苗挺着还不结实的胸膛承诺,他很担心叔叔,叔叔的精神情况越来越差,有几次他差点就对明台把自己知道的脱口而出。但他还是忍住了。

明台再也没有向任何杂志社撰稿,读者被更新的作家吸引了眼球,他的粉丝数量和匿名发来的信急剧下降。

可他本人并不在乎。

  明台除了喜欢王天风,已经一无所有了。

 

1954年

  一九五四年的明台记忆也没有恢复,他背着兄长们去看了精神科和心理医生。巧的是,心理医生也曾是“黎明”的忠实粉丝。

  “我忘不掉他,也想不起他。”三十多岁的大男人话音带着哽咽,几次催眠治疗都在巨大的痛苦中清醒过来,他回想起被催眠过程中看到的景象,破碎断裂,冥冥之中似乎又有什么将之一点点拼凑串联。

  “啊,对不起。”女医生伸手揉揉自己的额角,无名指上金戒指闪着光。“先生,允许我说句多余的话吧。”

  “我的医术实在有限,目前也只能希望您的记忆尽快恢复了。”医生绞着自己垂下来的烫过的发梢,“在上学时,我是您忠实的读者,家里有您作品的杂志几乎堆了两个柜子,到了现在我也没有扔掉。”

  “我真的很希望,能再读到您的诗作呢。”

  女医生那种明明没有希望却还带着夙愿的目光,好像曾经有谁也这样看着他过。

  是谁呢?

 

1955年

  明台的记忆在某一天终于恢复了。

  那天早上的第一缕阳光抚在他脸上时,泪水就夺眶而出。

  王天风,他心心念念的“爱人”王天风,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经死去。

 

  十五年前作为特务教官的王天风将明台铸成了一把崭新的对付日本侵略者最佳的利剑,同时也将自己三十二年唯一的爱情投进了铸剑的熔炉中。

  他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与明台离别的日子里使那个年轻的特工夜夜魂牵梦绕,再次回到他身边时,却身负以死殉国的使命。

  救国计划名为死间,其中同样作为死棋的明台却被王天风所救。明台一身的本领皆是王天风所教,样样精通,却独有一招他学不好。

  嘴衔刀片,寸厘之间也可立即取人性命。明台衔着练习用的木片,对着老师细白的脖颈下不去嘴。

  死间计划至关重要的一点,就是死棋假装叛变,再接受原组织对叛变者的“清除”以证明其叛变。最重要环节的那天晚上,假装叛变的王天风打算“策反”明台,却遭到了明台的以死相逼,“老师,跟我走吧,你那条路走不通的。”

  总是含着三月春水的眼睛忽然就变成了锋利的刀,王天风带着十二分的决绝抱住明台,惯用的香水气味包裹住了身上缠着假炸药的明台,他与他交颈相缠,他知道他的衣领下面藏着一枚刀片。

  自己衣领下也是一样。

  一生唯一一次的亲吻擦过颈侧,带着利刃划过肌肤的疼痛和动脉被割破的鲜血,没有几秒钟他的视线便已经模糊,他伸手掐住学生的嘴逼迫着他把刀片吐掉。

  活下去。无法出声的他用口型传达要说出的话,死间计是他自己制定的,死也是他自己选择的,到了最后他甚至有些开心,至少能换回自己最爱的学生的命。

  最爱的学生,重点在前三个字上。

 

  站在门口的苗苗看着明台把十五年来的文稿一张张撕碎,再一把火烧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比自己小时候摔疼了还哭的难看,看的他自己也想哭。

  困于心脏无法传达的话语和渴望酿成无比苦涩的酒,辛辣又痛苦,写了十五年寄给“王天风”的东西,以为能再次见到,得到的结果却是永远的失去。

  真残忍。苗苗视线中的画面被一双温柔的大手遮盖:“孩子,那不是你这个年龄能看的。”明诚低沉温和的声音响起,他转身抱住明诚,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大人的悲伤。

  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窗外,风吹着一片形状莫名的叶子,承着一颗晶莹的露珠轻轻落在明台凌乱的书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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